他是一个书中的纸片人,是附庸于女的挂件,是献身者、牺牲品。裴饮雪毁容残疾、戴着斗笠女指点清谈、天文地理无所不知,这些品格出现的意义,其实是让他成一个合格的“女的配偶”。
薛玉霄突兀地有点不能呼吸,她匆忙喝了口茶,绪第一次变得非常混乱,是那种几乎无法整理的混乱。
她觉得裴饮雪一定喜欢女,因裴饮雪是“女的男人”。但一个人,她接触的这个活生生的人,真的可以被冠以“谁谁的”这种前缀吗?
继,薛玉霄突然有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,到这一刻,她那条属于异世的灵魂终于落地了。她的手抚过石桌、棋盘,沉了很久,才道:“清愁姐姐教训得是。”
李清愁又是大惊失色,表情比过去十天还精彩:“受不起,我可不敢教训你,再说我们又没算过年龄,你别叫我姐姐。”
姐姐有个隐含的意义,如果是一个适龄儿郎叫,那就是“情姐姐”,如果是个女子之间的称呼,则是向对表达尊敬钦佩。
李清愁自觉受不起她的钦佩。
薛玉霄摇了摇头,道:“我之前……有意无意之间,被成见所困,总有一种俯视众人的心态,这实在太傲慢了。”
李清愁顺理成章地理解成另一种含义:“不妨事,有才者大如此,不然恃才傲物这个词怎么出来的呢……你……咦,你这是什么表情。”
薛玉霄拍了拍胸口,把那股作呕的感觉压下去,面无表情道:“突然想到前一阵子携兵诛贼,尸横遍野,血光滔天,一时间恶心坏了。”
李清愁:“……这过去好多天了吧。”薛玉霄心道,没办法,我反射弧比较长,到现在才感觉你们是活人。到她顺过来气,便道:“我请裴郎出来跟你相见。”
说罢,她正吩咐韦青燕去问问后院,扭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小桥边裴饮雪的身影,衣衫翩跹,凛若秋风。他站在伞下,因此看不清神色,能见到立如松柏的挺拔身姿。
薛玉霄递了个眼神,便有一个随侍的少年前去,她远远看着人说了几句话,侍奴行礼抬手,裴饮雪便随他穿过廊桥,走入亭内。
亭内收了伞,李清愁与裴饮雪才真正见面。
这是女男的第一次面。这一次,他不曾被风刀霜剑严相逼,不曾毁容、残疾,零落成泥,她也尚未受困险境,被薛氏针对得步履维艰。
风清日朗,无波无澜。
李清愁看清他的时候几乎有一瞬间的后悔——裴郎君容色无双,俊美瑰逸,更有一股清冽如霜的孤寒之质。感觉遗憾,这是人之常情。她很快恢复如初,在他身上端详了片刻,确认薛玉霄待他很好。
不过……这小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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